结束了与恩师、直隶总督的谈话,崇祯帝朱由检开始出手。
内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司礼监秉笔太监徐应元带着内宫银作监的人手捧圣旨进户部,封存了治理河道的过往账册。
皇家银行也以清查账目为由,冻结了户部的账号;通过内库的账目继续发放皇族和勋贵的俸禄,文官们的薪水则暂停发放。
崇祯帝朱由检的这两手,让文官们有点措手不及,也让内阁到了风口浪尖;心急如焚的内阁首辅李标领着几位阁老到乾清宫求见皇帝,一场隐晦的交锋即将在乾清宫南书房展开。
连日的阴云终于放开,温暖的太阳照耀着批满银装的京城,街面上的积雪被清扫干净,严寒都压不倒人们对生活的不断追求。
胸有成竹的朱由检慢慢悠悠的踏进南书房,忧心忡忡站在书案前的几位阁老在那窃窃私语;没看到滑头的次辅梁世勋,抿嘴一笑,淡淡说道:“来人,给几位阁老看座!”
说着径直走到书桌后的座椅上坐下,也不问来者何事,拿起本奏章装模做样看了起来;皇帝揣着明白装糊涂,几位阁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头。
悲催的首辅李标没奈何,俯首奏对道:“陛下,臣有一事不解,请陛下明示。”
该来的终于来了,朱由检放下奏本,看着一脸郑重的李标,坦然回道:“朕没那么苛刻,各位爱卿都坐,坐着说;首辅有什么话就直说,朕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请各位爱卿多提意见,合适的朕还是听得进去的!”
轻描淡写的回话,带着温情又有点拒人千里之外;内阁成员们摸不着皇帝的头绪,唯唯诺诺的坐下。
半边屁股坐着的李标想起头疼的事,斟酌着字句,硬着头皮奏道:“陛下,不知内官为何突然开始清查户部的账本?还以此为由冻结了户部所有账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朱由检不慌不忙的放下奏章,哑然失笑道:“这事啊!说来也怪朕没事先和你们打个招呼!是这样,有人举报治理黄淮的账目不清,涉及的金额较大;当年虽在济南杀了一批人,可朕还是有点担心有人贪赃枉法,所以让徐应元他们去查查帐!”
河道治理耗费巨大,历年都是笔糊涂帐,这次虽又内宫监督,谁也不能保证没有黑幕。
此事过去也有几年,对此睁一眼闭一眼的皇帝此刻翻出旧账,肯定是对“立太子”之事的报复!
有些人能量太大,那的手伸得也实在太长,这次估计是“吃不了兜着走”!
久被冷落的次辅李邦华对此也是无奈,夹在皇帝与同僚之间是进退两难,目光不停看向其他几位阁老。
皇帝不打招呼就彻查户部、冻结账号,打得是内阁得脸,打得是首辅李标的脸;如今轻描淡写的想糊弄过去,让李标有点悲愤,毅然起身离座伏地叩首道:“陛下!臣年老力衰,恳请归老田园!”
玩来玩去就这几招,也整不
出新鲜的花样来,让朕也看看你们的创造力。
朱由检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李爱卿!叫朕怎么办?答应你,是朕容不下人!不答应,是朕不体恤臣民!左右是朕的不是,你倒是打得手好算盘!”
怎么能这样看臣子?陛下这是胡搅蛮缠!
李标伏地解释道:“非臣算计陛下,实在是臣才识浅薄,不堪大任,请陛下容许臣告老还乡!”
还来!朱由检冷哼一句,冷笑道:“才识浅薄做首辅?李爱卿,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儒林泰斗又如何?东林魁首又如何?朕的首辅是要装着心里装着大明百姓,顾及皇家利益的实干家;不是哪些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背地里干着见不得人勾当的伪君子;你李标不过才做了几年首辅,就开始顾及名声,畏手畏脚、人云亦云!难道就不要在百姓中的名声?那些在背后扇风点火的可没安好心!还有你!李邦华,你的锐气哪去了,跟在别人后面吃剩饭不觉得累?”
皇帝突然的挖苦讽刺,让李标始料不及,也让李邦华措手不及,南书房的气氛一下凝固。
良久,跪在地上的李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沉声回道:“陛下!自古尊卑有别、长幼有序,礼法制度不可不尊;如今皇嫡长子聪慧过人,也该确定名分,已防他人做非分之想,以此安大明民心。”
首辅既然已挑明话题,其他几位阁老也忙跪地附议,南书房的气氛变得更静、更冷!
自崇祯帝登基,内阁逼宫还是头一遭。
朱由检已不是三岁小孩,遇到这事哪会慌乱,仔细一想觉得不对;以李标和李邦华的为人,不至于为了太子之事与自己硬扛!
结症到底在哪里呢?朱由检百思不得其解,出其不意问道:“几位老太妃是你们说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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