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容易不假,可不要坏了大事,到时那真的是不容易了。
两广总督坚持己见不愿改弦易辙,想起内心担忧的事,曹变蛟善意提醒道:“杨督,佛山因铁而兴,如今因铁而衰,需小心谨慎为上;粤省各府土改不利,隐瞒漏报颇多,民多有怨言,也不可不防啊!”
这些都是枝末小事,南方战事如果进展顺利,往南边移民不就解决了地少人多局面!既然内阁默许了,就不碍事!
胸有成竹的杨肇基不以为然笑道:“多谢小曹大人!不日占城、黎朝使者将进入广州,曹将军期待的机会估计就要来了,就看第四军和海军准备好了没!”
又一次转移话题,看来总督府对此事还真有准备,但愿不要出事才好。
如同后世的地方官,两广总督杨肇基也想在晚年多做政绩工程,如荒村重工业区建设、西关里弄改造、沙面岛建设等等,还有就是今天说起的广州两大古迹的维护、重建。
为了超过前任修通全省道路的政绩,他投入了巨大的热情到工作中去,而依靠当地士绅是必然的选择。
曹变蛟见总督如此回答,知道再怎么劝说都没用,无奈下山开始着手准备南征事宜。
两日后,第四军派出的信使开始奔赴各地,整军备战拉开序幕,只得朝廷的正式诏书下达,即可给敌人致命一击。
军令如下:
第四军驻湖北武汉的骑兵第四镇,将留下教导营全镇南下,要求于十月底抵达广州府待命;上奏五军都督府,建议由后备第六军调一个骑兵旅补充进骑兵第四镇。
第四军驻湖南长沙的步兵第十二镇与驻江西南昌的第十五镇,均留教导营守家,采用突袭方式清剿两省边境的土匪再南下,要求再崇祯七年底抵达广州府待命。
第四军驻广西南宁的第十八镇,则以演习名义往边境地带集结,做好随时出征安南开平的准备。
命令下达完,曹变蛟留下一个团在白云山军营,自己带着陆军第十镇主力到东莞县虎门一带练习登陆作战。
驻粤明军的调动,自然牵动了很多人的眼球。
心怀鬼胎的各色人等嗅到了机会,都抓紧时间布置,等着合适的配角出场,再决定自己在这场演出中“戏份”。
众“龙套”万众注目中,配角摆足架子讪讪来迟;这位出场立马吸引住大量的目光,不是靠质量,而是靠数量。
大明南方的这位邻居安南,此次派来三个朝贡使团:黎朝两、占城一,这三队人先后进入南中国海,被南洋舰队带到濠镜核实身份。
也不知道相互间有多大的仇恨,三队人发现对方时竟立刻开始相互掐架,在大明的地盘上演了武戏“三国杀”。
邻居间过激的械斗行为,让海盗出生的南洋舰队提督郑芝虎自叹不如;连忙派船把这些“祸害”转交给两广总督府,自己带着船队去九龙岛迎接南下北洋舰队的主力和海军军部的大佬。
广州城南门外天字号码头,府伊何瑞征带着广州府一干人坐在凉棚里,悠闲的喝着茶聊着天,等着安南使团的出现。
广东巡防营的军士和
广州府的衙役联合执勤,将围观的百姓隔得老远;几位精壮汉子混在人群里,那双眼睛在那扫来瞄去。
离码头不远的“月海春”茶楼里,靠窗的桌子上摆着份茶点、一壶茶、一只杯,一位精瘦干练的汉子坐在二楼的窗边;看似在喝茶观景,但人确没有半点心思在茶里。
他是东厂在广州府的负责人,道上依稀有传言流出,有人想对使者不利,以此挑起大明与安南的矛盾。
看似荒唐可笑,可依他的分析结果,这不是空穴来潮;将消息传上去后确杳无音讯,“大佬”领班去了云南,现在负责全局的司房根本不当会事。
无奈之下,只得跑来码头亲自坐镇指挥,以防不测那就真成了笑话。
远远的几膄内河战船护卫着海军一艘“海燕号”进入人们的视野,欢快的锣鼓在码头响起;凉棚里的官员们结束了谈话,起身准备迎接使团。
锣鼓声中,一位男子神色慌张的跑进“月海春”茶楼,冲到二楼包房里,在精瘦干练的汉子面前单膝下跪,紧张的说道:“大人,不好,有人要刺杀朝贡使者!”
竟然是真的!这些该杀的乱民!
该来的还是来了,站在窗前的汉子转过身,看着跪地的亲信,脑子快速的转动着最近的消息,大叫道:“不好!有人要作乱,快派人去总督府示警,喊上兄弟们随本官去西关抓人。”
见汉子要出门,报信的男子急道:“大人,那这边?”
汉子摇摇头,坚决回道;“你认为可能吗?刺杀最多只能造成混乱,就是真杀了,又如何?安南国内乱成一团麻,咱们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出去。”
报信男子松开手,跑出楼外,喊来两人一阵吩咐,跳上马,跟着跑出老远的老大往西关奔去。
广州府府伊何瑞征崇祯一年的榜眼,此刻骄傲的扬起下巴,平静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只;心里还是有点埋怨总督府的“小题大做”,经常“捣蛋”的外藩小国,值得兴师动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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