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十月初温都尔汗喀尔喀蒙古车臣部
帐内聚满了车臣部汗王子女,个个神情哀伤的围在汗王谟啰贝玛的身边;车臣汗已留日无多,连续多日昏迷,每次一醒过来就问自己的爱子硕垒回来没,每次都是遗憾的回答,每次又都是失望的昏迷。
悲伤总是别人的,大明征北将军、第七军军长卢象生,参谋长孙祖寿两人却悠闲的在车臣汗大帐外转悠着。
卢象升原在主持第一军军部从沈阳迁往哈尔滨事宜,一纸调令将他抽调到温度尔汗,挂上了“征北将军”的虚衔,成为第七军军长。
“某某将军”在天启朝那是满天飞舞,崇祯帝军制改革后按军衔称呼,前常用的虚衔倒没怎么使用,各位武将不解也不敢多问,以为就此废除。
哪知这次喀尔喀蒙古变故,本朝一下封出两个虚衔“将军”:一个是西北与和硕特鏖战的“征西将军”孙应元;另一个是到了漠北的卢象升,三星上将加“征北将军”,看似荣耀无比,实则如履薄冰。
卢象生一直没明白,陛下是怎么发现自己这位“书生”会武功懂军事,并委以重任;可除了本朝初期的两场大战与平定辽东,自己这几年都是在建设五军都督府,重建全国的军备力量,骤然带兵进入苦寒的漠北,压力可想而知。
来温度尔汗已有几日,新组建的第七军几位主将简单开了下会,副军长黑云龙便带着陆军骑兵第十镇剩余一个旅及两个个旅的装备开拔,前往更北的亚里布特蒙古赤塔与先到的另一个旅回合,以安定人心。
自己和参谋长在这组建骑兵第十一镇,等待新化调来的骑马步兵第七、二十一等两镇满编步兵,随同前来的还有各级缺编的军法官,从而完善第七军的建设。
这几日车臣汗病重,他们俩怕出什么意外,特地来到这汗王府坐镇,负责安全的仅仅是军部的一个直属步兵旅。
看着要落山的太阳,卢象升若有所思的问道:“孙兄!征西将军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听军长说起,正为编制头痛的孙祖寿抬起头,看了眼眼前意气风发的长官,笑道:“卢兄!征西将军为人谨慎、足智多谋,属下人员充沛、装备精良,会出什么问题?当年在四川、贵州的大山,咱如果有现在的装备,也不会拖那么久才平定叛乱!”
孙祖寿太习惯这样平等直白的谈话方式,不过在努力的适应,他的话似乎回答了卢象升的问题,又似乎没有。
不过卢象升却听明白了,歉意的看着眼前这位战功卓著的老将,转身看着茫茫的草原默默说道:“孙兄!咱们这一代军人是‘幸运’的,您知足吧!”
孙祖寿放下内心烦躁的公事,伸展下自己的胳膊,呼吸下这北方的有点冷的空气,头脑清晰点,微笑道:“知足?不知足吾跑到这漠北干嘛?吾辈军人正是建功立业良机,吾虽老,
但为国捐躯的心还是有的。”
卢象升看着这位四、五十正值壮年的汉子,苦笑道:“孙兄啊!陛下今年这番军制改革,剑有所指!您不会不明白吧?”
孙祖寿挺了挺腰板,看着远处的夕阳,猛然回过头来:“如何不知!如今北方大定,南边的事看来会提前!海军建设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朝廷财力能否支撑下来。”
为将者的大局观与文臣的大局观一样,对国家对军队同样重要。
卢象升看了眼人员进出的豪华汗王大帐,意味深长的说道:“钱?大明这些年四处征战,老兄可看到象以前一样缺钱?”
钱啊!是好东西啊!可有时也会坏事!
孙祖寿不置可否回道:“霸道太盛会适得其反,听说陛下在此次‘围猎’会上过于张扬,吾怕这漠北会不太平啊!”
老成谋国不错,不过也有点缩头缩脚,不够果敢!
卢象升不以为然笑道:“不太平?那又怎么样!又不是大明求他们,是他们自己哭天喊地的爬过来!不过乱点好,乱点才有机会,要不大明还要费不少钱和物质才能控制漠北。”
自信!还是目空无人?孙祖寿漠然摇摇头,还是没想明白,皱眉回道:“按说这‘秋猎’结束了这么久,车臣的这位‘太子’也该回了;别错过这最后一面,又会惹出其它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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