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海兰泡一个多月以后,张自忠带着队伍沿着奥廖克马河来到了最后的目的地,奥廖克明南部六十余里的一个河谷地带,比漠河过来的队伍晚了近十天。
避风的山凹营地里,原木栅栏后立着大大小小的帐篷,瞭望塔上的哨兵警惕的注视着前方;两侧的山头上还放着几名暗哨,布置犹如正规的出征,一切马虎不得。
中军帐内,没有老朋友相见的喜悦,倒有点淡淡的哀伤。
几位勒拿河流域的小部落首领,痛苦流涕的趴在地上述说着,三位达斡尔首领怒发冲冠,年轻的张自忠则双目通红、两拳紧握。
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这几位索伦族人消除以往的过节,开始相互关心起来。
老毛子!张自忠咬牙切齿的想着;在学院里听说过老毛子的残暴,没想到真相是这么残酷,老毛子手段这么毒辣。
这些索伦人的遭遇不能用惨无人道来形容,可以说惨绝人寰。
打着“探险队”旗号东进的罗斯人,十足是后世无良文人的一种美化,也是“白人至上主义“的典型体现;明明是种惨绝人寰的殖民掠夺,硬要美化成“地理大发现”、“地理探索”,这事只有强盗想得出,也干得出。
以收购皮草为名,诱骗各部交换手中的货物,人少直接抢,人多招来大队直接灭寨子;抢劫还算好的,男人为奴、女人成为泄欲的工具,小孩和老人变成累赘被杀;弄完这些还美其名曰发现了“无人区”,恬不知耻的将此地据为己有。
一位年长点的索伦人将头埋了下去,声嘶力竭的喊道:“大人!悔啊!当初没听朝廷一言,才遭此大祸,请大人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由于爱情的缘故,张自忠能听得懂些“女真话”,这几位小部落幸存者的话让他感同身受,不仅肝胆欲裂,更心如刀绞。
自己又仿佛回道了以前的那个残破的小渔村,盐丁们狞笑着冲进村子,将反抗的盐户砍倒,将稍有姿色的女子拖走,家里值钱的东西搬走,临走还要放把火毁尸灭迹。
“不——!”
什么世道?哪里都有强权!哪里都有不讲道理的人!那就让他们接受“怒火”吧!
张自忠发泄完,起身将老者扶起,轻声劝道:“仇一定得报!明日就去破了罗斯人的寨子!这次咱们就不走了,就卡在这里看他们怎么办?你们把其他的小部落都招来,聚在一起才有能力与恶魔对抗!这边的河谷还可以种植作物,足够咱们吃的;至于其它的事就由本官向朝廷禀报!向皇帝陛下禀报!”
漠河守备连长程小玉,在福建从军,参与攻打台湾立过战功,送入讲武学院短期培训,被分到漠河做守备;见自己的长官如此莽撞,不顾军令要驻守此地,这不是挑起军纪么?朝廷现在哪有什么精力顾这边啊!
心里一急,在一边劝道:“营长!不能啊!不能触犯军纪!否则得上军事法庭,您的军事生涯也就完了啊!”
军法
无情!可事不能这样做啊!退了以后,那些强盗又会卷土重来,这又何苦呢!
看着各部族头领们殷切的眼光,张自忠一咬牙,义无反顾的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先这样吧!安排几位先去休息,咱们讨论下怎么攻取眼前这个据点。”
既然长官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呗!
早到的程小玉早将此地摸得一清二楚,拿出张这几年绘制的军事地图,介绍道:“这个奥廖克明斯基位于勒拿河北岸,依山伴水而建;长三百米、宽两百米,用四米高原木做栅栏,依据木质腐朽程度估计建造时间不超过一年;堡内建有教堂、衙门和住所,还有四个大一点的仓库,居住的罗斯人口大约四百到五百人左右,其中有不到百余名妇女和儿童,另外有三百余各族男丁;堡外开辟有农场、码头,几日前有船从下游过来。”
码头还好理解,水运方便;可农场?这些人难道想在这常住?
张自忠奇怪的问道:“农场?在哪里,有多少人!堡内防御情况如何?”
程小玉指着离堡三、四里的河谷冲击地带说道:“在这!只有两、三间低矮的房子,开辟大概五百亩地,由三、四个罗斯人押着二十来个各族同胞耕种;白天出来开辟新地、除杂草,晚上回堡内休息,为首的好像叫什么哈巴罗夫;城内目前只发现两门火炮,有个火绳枪队,人数不到一百,大约八十余名。”
这么点人竟敢如此猖狂,雅克萨的阿尔巴西怒火中烧,大咧咧说道:“张大人,打吧!这些蛮子,让他们知道咱们的火器的厉害!”
边上的漠河的拉凯夫也急切的说道:“就是!大人,咱们部落的勇士早就想报当年的仇了,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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