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是惨绝人寰!”荣睦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按照政令册中的记录,巨石庄足足有着百姓八十户,共计四百余人,虽然这个数字绝对靠不住,但从之前的那次暴乱来开,这个数字只会多,不会少,于是追问道。“巨石庄有多少百姓?”
“总共约一千两百余人。”胡师爷的声音忍不住颤抖道。“而且……这还是经过饥荒和瘟疫之后的残存,至于人数最多的时候,我也不大清楚……”
“混账!”荣睦顿感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情绪瞬间也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至于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教诲,则早已忘记的无影无踪,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沉闷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内显得格外刺耳,令胡师爷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用奸臣贼子来形容他们简直是侮辱了这四个字,就算是用猪狗不如都毫不为过!”
“官场险恶,宦海沉浮,文官之路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墨先生倒是淡淡一笑,轻抚着胡须。“你现在应该为你不是受害者,且还有能力去帮助受害者而感到高兴才对。”
“呼……”墨先生的语,犹如一股清泉般,缓和了荣睦怒火中烧的情绪,他轮作调整呼吸,想到了眼下帮助那些受害者的确是当务之急,于是重重点头。
“这事既然拖了这么多年,再晚几天解决也没有关系,你还是将整个事情全部搞清楚之后,再作打算为妙。”墨先生提醒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可不是快到斩乱麻的时候,需要你耐下心来剥茧抽丝,否则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话,百姓的苦可就白受了。”
“嗯……”荣睦立刻便明白了墨先生的意思,继续问道。“季腾海身后的那个小眼睛男人是谁?”
“他叫苏坤,是石川郡正郡使苏恒的堂弟,任职负责兴建土木修筑道路的副郡使。”胡师爷露出鄙夷的神态。“从古木镇到杉鹭镇的这条路是石川郡修筑难度最大的,也是拨款最多的一条,但这笔钱连半里路都修不出来,就被这帮无耻之徒私吞了!”
“看来苏恒这杀弟之仇是跑不了了!”荣睦眉头微皱,经历了季腾海的难缠之后,对郡使级别的苏恒手段,便可略知一二,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苏恒又与此事有关,唯有在与他的交锋中取胜,才能为这些冤死的百姓报仇的同时,为自己和家人留有活下去的希望,于是强做平静道。“修筑八百里的城道需要多少铜币?他们有私吞了多少铜币?”
“按照皇帝旨意,城道由小石砖修筑而成,宽一丈五,可并行两辆四匹马组成的四轮马车,按照山路的价格来算,每里成本大约一百万铜币左右,总共需要八千万铜币。”胡师爷仔细思索了片刻。“当然这只是成本,若是加上盈利,此番一共应该下拨了一亿四千万铜币的筑路款。”
“呼……一亿四千万铜币!万山王朝还真是有钱啊!”荣睦惊呼一声,明白万山王朝内,类似杉鹭镇这样的地方,数不胜数,显然这样的出资只少还得增加百倍才能达到目的,随即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这一亿四千万铜币全部都被私吞了,又具体是被谁私吞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就这些还都是我在酒桌上偷偷听到的,以我的地位,根本没有获得更多消息的可能。”胡师爷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只能等到季腾海完全醒过来再问了。”荣睦皱了皱眉头,略作思考,对着墨先生话锋一转道。“老师,依你来看,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季腾海现在已是犯人,根据万山律典,他不再具有正镇守的所有权利,而你虽然是镇守,可并未得到森木城的委任令,因此只能算是个代理镇守而已,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代理二字去掉。”墨先生缓缓道。
“还有两月时间,依照季腾海现在的情况,再想要给我使绊子的可能已经很小了,当然也不会排除会有与季腾海有关之人下手。”荣略顿了顿继续道。“所以,除过小心提防些之外,就是圆满完成袁魁交给我的任务吧?”
“这些还远远不够!”墨先生笑着摇摇头。“这样吧,我们还是不要高谈阔论为好,先脚踏实地地做些具体的事,在整个过程中,你就会明白文官之路该如何去走,至于经商之道,你自然也会明白的。”
“老师请讲!”荣睦露出期待的目光道。
“文官之路无非是增加赋税这四个字而已,这四个字看上去虽然很简单,可做起来则十分不易,说其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力也丝毫不为过。”墨先生沉声道。“眼下共有四点需要你去做,第一尽快肃清季腾海余孽,让你信任之人担任重要官职,如果没有合适人选,切记宁缺毋滥;第二确保杉鹭镇的安定,就算宗室王朝军队再来进犯,也只许胜利不能失败;这第三最为重要,就是先将杉鹭镇通往大青山和巨石庄等地的道路修筑完成,最后连通森木城。”
书房内,所有人都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墨先生,就连胡师爷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毕竟修路二字,既是季腾海倒下的直接诱因,也是他的一块心病。
“修……修路!?”荣睦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极为惊讶地看着墨先生道。“老师确定是要修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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