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这许多,韩一鸣心知瞒他不住,索性坦言:“在下正是韩一鸣。”那人将韩一鸣上下一打量,笑道:“韩掌门,这般的谦逊,所为何来?”韩一鸣道:“道兄谬赞了,不是谦逊,乃是小心谨慎。请问道兄高姓?”那人道:“在下姓何,何三思。”韩一鸣从未听到过这个名字,但也不出声,只在心里想了一回,着实不曾听到过这个名字,才道:“请道兄恕在下没什么见识,识得的同道也少……”还有半句话未说,那男子已截着他道:“哎!掌门太客气了,我们原不识得。不瞒掌门说,我向来不好凑热闹,也少在人前露面,同道中人,识得我的并不多,掌门不识得,正是对了。我年长些,你叫我一声师兄,我叫你一声师弟,反倒来得自在。”
此人说话倒也爽快,韩一鸣微有些意外,却也并不局促,道:“师兄来了这会儿了,都未曾坐下喝口茶,请师兄先坐下,我请小二倒杯茶来。”那何三思笑道:“不必劳动他人,我自己带了茶来。”径直走到屋内的桌前坐下,双手对搓,片刻之后,手心多了一只瓷杯,他将那瓷杯放在桌上,又搓了一回手,又变出一只瓷杯来,一并放在桌上。
韩一鸣从前家里也颇有家底,瓷器古玩也见过不少,这时看这茶杯,色作青白,瓷胎细腻,釉色如雨过天青,知晓是极好的秘色瓷,再看这杯的形状,如同一朵含苞未放的荷花,拿在手中,仅为一握,乃是极好的**,便看了那何三思一眼。
何三思笑道:“这对茶杯与茶壶随我多年了,我对身外之物向来不在意,独独舍不下这茶杯茶壶,师弟莫要笑我。”韩一鸣道:“师兄说哪里话。”何三思将两只茶杯放好,伸手入怀内一掏,掏出一只青瓷茶壶来,壶身有着莲瓣花样,十分精巧美丽。他将茶壶放在桌上,又取了一个荷包出来,从中倒出一把茶叶,放入壶内,提着壶柄,轻轻晃动几下,放在一边,道:“我前来拜谒师弟,不曾带得什么好物件,就请师弟喝杯茶罢。”
韩一鸣看他做法,哪知他却不动,过得一阵,忽见那青瓷壶壶身色泽深浓起来,何三思笑道:“水来了。咱们这便烧开。”他右手五指一捻,掌中已燃起一团火来,何三思左手将茶壶拿起来,交在右手,不过片刻,提了茶壶便对着杯子里冲水。
茶汤色泽浅绿,扑鼻的茶香。何三思笑道:“师弟,请尝尝我的茶。”说着,放下茶壶,自己先拿了茶杯喝了一口。韩一鸣也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入口微苦,却立时回甘,舌底生津。他不懂茶,却也知是好茶,道:“道兄的茶真好。”
何三思笑道;“我喝茶不讲究,但求好喝便了。师弟觉得好便是好了。”韩一鸣这时得了空,才道:“不知师兄前来,有何见教?”何三思道:“师弟,我只是前来拜谒,灵山派的前几任掌门,我都是十分景仰的,师弟也十分令人佩服。我只当要等待时机才能与师弟相遇,哪知在此间便与师弟遇上了,既遇上了,那便没有视而不见的理,这才冒昧前来,师弟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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